从过度商业化到重新聚焦体育,上海的“一场两馆”盈利转向冠名与合作伙伴,前提是要有足够的人流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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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财经》记者 王斌斌 实习生 肖舒妍/文  施智梁/编辑

11月26日晚,在上海体育场举行的2017中国足协杯第二回合比赛中,上海绿地申花客场2:3上海上港,总比分3:3,以客场进球多的优势夺得冠军。

体育场里,申花在近4万名球迷见证下夺冠、欢呼、庆祝;体育场外,周边绝大多数商铺因徐家汇体育公园的建设早已停业关门,给初冬的夜晚添了几分冷清。

2016年以前,上海体育场(又称“八万人”体育场)、上海体育馆(又称“万体馆”)以及上海游泳馆等“一场两馆”的周边已形成一个繁华的商业区域,入驻了世纪联华超市、品牌体育商店、各类餐饮等数百家商户。场馆运营盈利多年,据《财经》记者了解,2014年,该区域仅租金及配套收入接近8000万元。

但全国大多数体育场馆的商业化运营开展并不充分,长期闲置,亏损严重,需要国家补贴维持运转。

以国家体育场——鸟巢为例,2017年鸟巢共有21场演出赛事,平均每月不足2场。除去头尾长达70天的欢乐冰雪季活动,鸟巢全年仅举办了4场体育赛事,2场体育相关论坛峰会,剩余活动均为演出及展览。

同时,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规定,鸟巢不允许零售、餐饮等商铺入驻。鸟巢又丧失了商铺可能带来的人流量与租金收入。

“它就是‘白象’,只剩观赏作用,你不知道该拿它怎么用。”文汇报体育版主编沈雷这样评价。白象被泰国人奉为圣物,严禁役使,只能供奉。

作为较早开展场馆商业化运营的示范代表,盈利的一场两馆在过去获得了外省市相关人士的关注。

上海久事体育产业发展(集团)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姚冷对《财经》表示,“大型场馆的赛后运营一直以来都是世界难题,在当时专业赛事少、场馆运营成本高以及体育健身需求不足的情况下,上海率先开始尝试‘以商养体’模式,将基本没有利用率的体育辅助用房进行商业化运营。”

不过,随着上海经济的发展,体育场区域逐渐出现了商业聚集现象,在一些老百姓眼中,商业气息太浓,“体育场馆不姓体了”。

如果真要商业化,把一场两馆及周边共600亩左右的土地都改为商业用地,仅税收就不止场馆的租金。因此这块区域要回归体育,打造成兼顾大众体育和专业赛事的体育文化地标。

原东亚体育某部门经理对此略显遗憾,“(过去能盈利的)八万人体育场就是个奇葩,但现在可能要回到之前那条路上去了。”

2016年初,原来负责运营一场两馆的东亚集团被并入上海久事(集团)有限公司,随后开始进行徐家汇体育公园的规划设计,边界为漕溪北路-零陵路-天钥桥路-中山南二路,即包括一场两馆在内40.6公顷的范围。

今年3月上海市国土局公布《上海市徐家汇体育公园控制性详细规划局部调整及附加图则编制(公众参与规划草案)》,保留和改造体育场、万体馆、游泳馆和东亚大厦四栋主要建筑,其余建筑基本拆除。

商铺清退及拆违工作去年就已开始。原东亚员工对《财经》透露,今年春节后开始谈判,500余家商户被陆续迁出徐家汇体育公园规划区域。而据东方网报道,和原负责公司直接签订合同的共有98家租赁商户,另有通过转租的商户40家,截至今年9月,已清退96家,清退率达98%。

项目在今年下半年开始动工。《财经》记者走访现场看到,八万人体育场旁边已经围了一圈开始改建,旁边的足球训练场还能进行比赛。除了场内撞球馆、太极馆以及富豪东亚酒店楼下的几家餐厅还在营业,其他所有商铺,包括餐饮、服饰、体育器材店都已关门。

因为八万人目前是上海上港足球队的主场,久事会“边改造边运营”,保证上港的主场比赛以及主客队的热身训练。姚冷表示,“原则上暂时不再承接其他文艺娱乐活动。”

徐家汇体育公园计划在2019年底基本完成改造,2020年底全面竣工,投入运转。久事也将在满足赛事和市民健身需求的前提下,基于体育主题进行徐汇体育公园的市场化运营探索,包括场馆冠名、寻找合作伙伴和指定供应商、举办大型国际赛事、开展体育文化相关的大型活动、做好功能性配套服务的经营等措施。

据悉,在欧洲的体育场馆运营中,冠名和合作伙伴带来的收入占比最多可达80%,但过去上海这几个场馆一直没有冠名。前述原东亚人士表示,“过去也有企业提出冠名八万人,一直在谈,但都是不被(政府部门)批准的。”

同时,他认为,老百姓有没有形成到这里的习惯是第一位的。“我个人的担忧是场地再这么荒下去就没有人气了,现在晚上已经像个鬼城了。”

如果每年能打造200场活动,每场1万人次,一年有200万的观众,已足够吸引品牌合作方。但要达到这个目标并不容易。没有了小商铺吸引民众,体育场馆有没有常驻的球队,是什么水平,都会影响观众的数量。

近些年,上海上港俱乐部成绩亮眼,今年获中超亚军,亚冠也进了四强,而且球队进攻凶猛,观赏性强,球市持续火爆,八万人体育场的上座率也从去年的2.8万微涨到2.9万。

不过,久事也在为上海上港队建设一个专业的足球场——浦东足球场。一旦上港更换主场,公司需要另想办法。

久事是计划打造自有成熟场馆IP,建立自己的俱乐部和主场赛事,引入诸如美式橄榄球、电子竞技等国际顶尖赛事。但以后能吸引多少人流,还是未知数。